>宋小草轻手轻脚替孩子掖好被角,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,轻轻的关好门离开。
风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宋小草关了灯,刚躺下就听见东厢房传来压抑的轻笑。
身旁的胡安全突然翻身,背对着她闷声说:“要不...我……”
“睡你的!”
她搡了胡安全一把,却把棉被又往他那边拽了拽。
关妙妙蜷缩在西屋炕上,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出神。
墙头的灯有些昏暗,照着墙上那张泛白的合照。
胡好国穿着西装,笑得腼腆。
她下意识摸了摸枕头下的信封,信纸早已被反复摩挲得发皱,上面“今年回家,勿念”的字迹却依旧刺得眼眶发烫。
雪越下越大,将整个四合院裹进一片绵软的寂静。
老两口在吱呀作响的土炕上辗转反侧,东厢房里的情话混着风雪在屋檐下打转。
“有谅哥,我好喜欢你呀……”
“哥恨不得死在你身上……”
老两口: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午夜的月光像碎银般渗进窗户,在炕头织出一片朦胧的银网。
罗守月忽然睁开眼,漆黑的瞳孔映着月光,懵懂地坐起身。
被褥在月光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,她歪着头看了看,忽然打了个哈欠,赤着脚丫踩上冰凉的青砖地。
门被推开的瞬间,寒风卷着雪粒扑进来,在月光里扬起细小的白雾。
罗守月扶着门框,对着漆黑的院子喊:“来……来……”
声音软软糯糯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墙角的积雪突然动了动,一个巴掌高的小人儿冒出头来,头顶的红参须随着动作晃悠,活像顶着团燃烧的火焰。
“我的小祖宗!”
人参娃娃跺着脚,气鼓鼓地飘到罗守月面前,“这冰天雪地的,你想把自己冻成小冰棍吗?”
它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凝成小小的云朵,转眼就消散在寒风里。
罗守月却咯咯笑起来,伸手去抓那团红参须,含糊不清地重复:“来……来……”
“就知道那个臭小子!”
人参娃娃气呼呼地叉腰,圆滚滚的身子随着动作晃个不停,“你吃我多少须根?要不是我你养得那么好?要不是我,李青来早被你娘吃了!”
它嘴上数落着,却还是踮起脚尖,用软乎乎的小手替罗守月擦去嘴角的口水。
罗守月突然张开双臂,整个人往前扑去。
人参娃娃慌忙托住她的小屁股,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真是拿你没办法。”
它轻轻晃了晃身子,身上泛起柔和的金光,眨眼间,一人一参便消失在月色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