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半步,嫌恶地皱眉掏出手帕擦拭溅到袖口的血渍。
这个动作像根钢针,狠狠扎进罗有春的心脏。
他突然笑出声,笑声混着血沫在监狱走廊回荡,惊飞了梧桐树上栖息的乌鸦。
罗有谅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,在潮湿的监狱空气里划出凛冽的弧度。
他慢条斯理地将眼镜架回鼻梁,阴影遮住眼底翻涌的暗潮,却遮不住嘴角那抹森冷的弧度:\"你知道吗?我本来想井水不犯河水,我也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你们兄妹两,可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的底线,真当我是一个死人?\"
罗有春扶着铁窗的手骤然收紧,生锈的铁刺扎进掌心,钻心的疼痛却比不上心口炸开的惊雷。
他感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,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:\"陈建国是不是你收买了?\"
罗有谅闻言忽然低笑出声,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:\"你猜?\"
眼镜下的目光如同毒蛇吐信,死死缠绕着罗有春骤然苍白的脸。
\"为什么?你为什么这么做?我可是你大哥!\"
罗有春突然扑向铁窗,囚服被栏杆勒出深深的褶皱,声音里混着压抑的哽咽与愤怒的嘶吼。
铁窗外的风卷着沙尘扑在他脸上,却吹不散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
\"大哥?哼!\"
罗有谅猛地摘下眼镜,眼底翻涌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,\"喂不熟的白眼狼罢了,这会知道是我大哥了?你对我下黑手的时候我可没见你手软过。\"
他逼近铁窗,呼吸喷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,凝成细小的白雾,\"当年老宅那场火,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?\"
罗有春的瞳孔猛地收缩,往事如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“不止那次,我下乡的时候,你也做了手脚呢!大哥,没想到吧!那次爷把我送去了南方,你的一切算计又落了空了。”
罗有谅得意的笑了起来,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格外刺眼。
其实当年下乡,他爷准备送他去南方,他写了大西北,后来听白笑笑自言自语的说着那些惊天秘密,他改变了想法。
梧桐树上的乌鸦突然发出凄厉的啼叫,惊起漫天沙尘,将罗有谅的身影染成模糊的黑影。
他这才惊觉,原来仇恨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,长成了吞噬一切的荆棘。
铁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乌云,将罗友谅的身影笼罩在阴影里,而他自己也彻底坠入比大西北更荒芜的黑暗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