饰是锦绫罗浮红帐,宋代的青花瓶,唐代的琉璃马,墙上挂着的乃是前朝才子唐寅的大作,桌后,又有一方金丝木楠山河屏风,其内隐隐似有人在。
“好大的气派!”
郑采荷虽不识得这些东西,但从未再宣武伯府上见过,暗道这么一座无名府邸就比伯爷府还要奢华,看来此人不是什么好人啊!
正计较之际,忽听得远处乍奏琵琶,其声犹若金戈铁马,万军突袭,随后又听得笛声悠扬飘幽,与琵琶之声既是相斗,却又隐隐相和。
“黄沙未透血不休,止戈策马将君行!
少侠,不知这我这首天涯江湖如何?”
朗声之中,一月白蟒袍的青年从屏风后走出,郑采荷心头微动,知晓此人不是忠顺王,便拱手一笑,
“江湖路远,天涯茫茫,此曲却是十分有趣,不知是哪位贵人当面,可否说个明白,免得将某冲撞。”
“好说!”
青年笑了笑,将手负到身后,
“某姓武,讳元宥,蒙上皇错爱,得封义忠郡王!”
“义忠郡王?”
郑采荷心下疑惑,她来京城时日尚短,却是从未听过这位宗亲,但既然敢冒着两个皇帝的觊觎出手,足以证明其不简单之处。
“原是王爷当面,王爷身份尊贵,不知寻将某一草莽?”
武元宥笑了笑,伸手示意众人入席,郑采荷稍一犹豫,便坐了下去,待众人坐定,李疏雨却是笑道:
“将少侠,实不相瞒,王爷酷爱武艺,想寻上一位教习,今日见少侠英姿,故特来相请。”
郑采荷不动声色,淡然道:
“承蒙王爷错爱,恩师下山时交代,不得卖弄本事,更不可轻授,将某不敢违抗师命,教习就免了吧!”
见郑采荷直言拒绝,武元宥心下恼火,重重将酒杯摔在桌上,
“将少侠,本王可是诚心诚意!”
郑采荷轻轻一笑,将内力运至胸腔,淡然道:
“将某也是诚心诚意!”
这一声在别人听来不如何,可在武元宥耳边却是犹如惊雷炸响,直震得他头晕目眩,面色骤然惨白下来,见此情形,李疏雨心中稍惊,却也暗暗发笑,他本不喜这义忠郡王,若非做大事需得用他,他是绝不会多看一眼。
现下却是急忙起身,面露急色,一边跑至武元宥身边,一边关切道:
“王爷,您没事吧?要不要传御医?”
好一阵,武元宥这才缓过劲来,心头满是惊惧,
“他也会神鬼手段!”
武元宥从未看过七侠传,便是今日比武,也不过因着知道两个皇帝要来,这才去看,刘毅神勇非凡他早就听说,因此有惊无怪,相比之下,郑采荷就没有那么出彩,尤其是他肉眼凡胎,瞧不出那一道剑气的精妙,只当她是有些本事的江湖人士,不想却恐怖如斯。
“不能得罪!”
武元宥迅速做好决断,起身来至郑采荷跟前,折身行礼,
“是小王无礼了!还望少侠见谅!”
见郑采荷并未说话,武元宥一咬牙,又是恭声道:
“少侠,小王诚心相邀,还请给些机会。”
说罢,朝着李疏雨使了个眼色,后者会意,上前为郑采荷斟上一杯美酒,
“将少侠,疏雨知晓你侠义盖世,不会为权贵折腰,可少侠也该为身边人想想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!”
郑采荷瞥了眼李疏雨,眸里闪过些许精光,后者淡然一笑,接着道:
“此次比武的前因后果,疏雨也停天放兄说过,少侠对师妹的爱护之心,着实令我钦佩!
可少侠今番败了比斗,令师妹就要与人为妾,这为妾也分个三六九等,什么良妾贵妾贱妾,令师妹虽是良家女子,也是良妾,可到底是孤女,无有娘家依靠,无有家业傍身。”
说着,李疏雨瞧了眼将君行,见其脸色微沉,便又道:
“我听闻荣国公府的袭爵人要把自己庶女嫁于宣武伯做个偏妻,他家还有一个女儿被上皇赏于宣武伯做婢女,堂堂国公府邸的两个女儿,尚要一个为婢,一个为妾,令师妹便是再受宠爱,今后麻烦也少不得。”
说到这儿,郑采荷的脸色已然彻底冷了下来,见此情形,李疏雨又是乘胜追击,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