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云光略一拱手,权当见礼,
“我也是这般问李浑的,那李浑却屏退左右,悄悄说这长安数座粮仓已经是空壳一堆!
不仅如此,便是兵械武库也是空的连老鼠都不剩!
整个陕甘,唯有我长安节度使麾下粮仓和武库乃独立建制,还有粮草器械!”
“有意思!”
刘毅刀眉一挑,上下瞧了眼云光,说实话,他不认为眼前这个老兵油子是什么奉公廉洁的忠臣,但在陕甘所有粮仓、武库空虚的情况下,还能保住自己一亩三分地,也算是个能臣,
“世叔,你麾下的粮仓武库虽是独立建制,可要轻动,需得与监军太监商议,并上奏陛下,才可动用吧?”
“不错!”
云光点点头,接着道:
“我晓得兹事体大,陕甘所有粮仓空虚,其中阴私必是惊天大案!
而这个时候又遭天灾,稍有差池,必然会是一场大乱!
我虽没读过什么书,却也知道此刻军队绝不能乱,故而明面上并未拒绝李浑,私下却是连夜回营清点仓库,节制诸军。
而就在此时,那汪太监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我夜会李浑之事,悄悄上奏,攻讦我插手当地政务,偏偏李浑竟也上奏,言说与我商议,调军粮赈灾,这下倒好,黄泥巴掉裤裆,不是屎也是屎了!”
见云光气急败坏,刘毅暗下点点头,他的第三只眼能看穿奸邪,虽不能直接分辨善恶人心,但也看的出对错,加之前番贾赦曾求他为云光张目,这等种种,一丝长线在心中倏然浮现。
“世叔,按说此等时节,你该在军营,镇定人心才是,为何会在家中?”
云光也是干脆,直言道:
“我向来奢靡惯了,冷不丁长住军营,手下人反而人心惶惶!”
刘毅大笑,他也是领兵大将,对于现下这个时代的丘八,说什么同吃同住很难,云光这样反而是再正确不过,这也让他清楚一件事,便宜世叔不白给。
“世叔,这个汪太监你晓得多少?或者说……”
刘毅并未说完,但云光是聪明人,立时反应过来,忙道:
“我和李浑私交,那都是在青楼里边,可我听说汪太监和李浑往来,那都是用大箱子!”
“这就是了!”
刘毅淡淡一笑,又是问道:
“世叔,你麾下军卒有几个可信?”
一听这个,云光眸光顿亮,将胸脯拍的震天响,
“世侄放心!
这军中百户八成以上是我的亲兵出身!
几个千户也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!”
“这就好!”
刘毅霍然起身,拉起云光,只叫了声走,后者便觉耳边呼呼直叫,再回神时竟觉自己已在中军大帐之外,还未等他反应,巡视的兵卒已齐齐围上,见是自家主将,忙跪地行礼。
“标下方百川!
参见节帅!”
一声爆喝,令云光忙是反应过来,忙抬手示意众人安静,又问道:
“监军现在何处?”
“监军?”
方百川一愣,下意识答道:
“就在军帐之内!”
闻言,云光这就要领路,回一看,却觉刘毅三人已经不见,刚要去找,三人又是出现,手里还提着两人,其中一个面白无须,正是监军汪太监,另一个乃普通的中年汉子,与寻常的农夫没有两样,是个生面孔。
“世侄,这个是?”
刘毅并未回答,只转身走进大帐,云光会意,挥手令众军卒退下,这才折身追上。
刚进大帐,云光就见汪太监已经瘫在地上,生死不知,而那汉子则被刘毅提在手里,面目狰狞,口中出野兽般的低吼。
“这!”
云光一生戎马,昔年北征草原,敢在大败之际收拢残兵,相机反攻,夺下不世之功,那胆量绝对是刀尖滚、火里趟的,敢搂着小鬼儿睡觉,在阎王头顶上撒尿,可望见刘毅头顶那颗紫芒竖目,双腿一软,噗通栽倒在地。
隐在一处的杨香武见状,当即上前将云光扶起,这时,刘毅停了动作,随手将那汉子丢在地上,刚毅的面容上显露出一丝古怪。
“伯爷,可是有何不妥?”
窦尔敦见刘毅表情不对,担忧的问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