层次,其激荡之间,悠扬而又霸道的凤鸣格外扎眼。
凤鸣霄云,这全力爆的一招再次被用出,不同以往,这一次再不是为了守护,而是毁灭,是于私心后,不顾一切的霸道。
“我这算不算那些烂俗仙侠剧的主角,为了爱人毁灭三界?”
不知为何,刘毅的脑海中忽然涌出这样的想法,遂怅然一笑,
“所以……到现在我到底为了什么呢?”
刘毅想不明白,在战斗中从来不会分神的自己,此刻为何会想到这么多,例如那个烂俗仙侠剧的鬼想法,例如心底的犹豫和痛苦,例如恍惚间无数亡魂的哀嚎与挣扎在耳边不断的回荡。
“我……在害怕?怕什么?怕天道有常?万物有灵?还是那个明晃晃悬在头顶的天庭?”
自晓得三界神佛的存在后,恐惧、忧愁就在心中深深扎下,直到今时,四灾两劫一同降下,刘毅终是明白,这把达摩利斯之剑非是虚妄,且威力十足,只一剑,就将阿珂的性命带走,他不知道下一次的锋芒会伤到谁,如果是他,他不愿意,如果是诸女,他更不愿意。
那能怎么办呢?躲避?躲不了的,起码在没有踏入炼虚合道境前,任何地方都在天道之下。
硬抗?天道之威岂能凭个人之力抵挡?
躲也不能躲,抗又不能抗,那出路是什么?刘毅能想到的是顺天行事,既然是异数,那就行善事、巡天理,功德累积之下,纵有再多罪孽也悉数抵消。
可罪就是罪,况且黑龙因他而起,祸及数个世界,累及亿万万生灵,就算再弥补,也难以抵消,或者说,抵消不抵消,在阿珂死去的那一刻起就再没有了意义,新的罪孽连同旧的,一并爆。
“所以……一切都没有意义!”
刘毅的眸光倏然冷冽下来,再没有半分犹豫,控制所有的力量全部倾向那新生的世界。
新生的世界从来都是脆弱的,但也是顽强的,面对来势汹汹、毁天灭地的火凤,祂毫不犹豫的奋起反击,而有趣的是,祂的手段却是利用天地清气凝聚出一条金龙。
“有意思!
这是要和我打擂台啊!”
刘毅咧了咧嘴,明知是弱点却偏要用,摆明是要破釜沉舟,也是绝对自信。
“那就……来试试!”
硬战,刘毅从来不怕,苦战,他更加不怕。
但见火光冲天之际,凤鸣寰宇诸界,羽荡云阙九天,只余片片虚空,龙吟宇宙婆娑,气扫山清三千,徒留瓣瓣华落。
这一龙一凤虽皆非实体,然一个乃世界孕育,背负大气运、大实力,真龙比祂不得,一个为强者所化,其力足覆苍穹,真凤远远不及,这一斗将起来,却是搅得周天尽破,震得环土俱碎,将将成形的新世界,其根基哪里能承受的住,不过片刻便渐渐崩裂。
生死关头,新世界自然不能放过一丝生的机会,立时做出困兽之斗,而刘毅久经战阵,当然晓得此时不可急攻,可他也到了强弩之末。
莫看这一战打得时间并不久,可那只是表面,达到这个层次的战斗,一招一式都是越时间与空间的,一招可能是万招、亿万招,一瞬可能是万年、亿万年,这是道之间的最朴实的对撞。
偏偏一个是初生世界,根基不牢,似那窑头土胚,一个是炼神反虚,寅吃卯粮,如那镜花水月,斗在一起不过是面团碰棉花,胜与不胜都不重要。
刘毅也没打算取胜,他要的不过是新世界破碎,天机再混乱些,然而半斤对八两,哪里会有胜者,尤其是天劫的威力愈强大,他十分清楚,自己会先一步形神俱灭。
“就算是灰飞烟灭,也要先把你找回来!”
“天!
地!
同!
寿!”
再一次用出终极绝招,刘毅的身躯再也无法承受,径自崩碎,其血肉化作最为绚烂、炽热的凤凰,向着摇摇欲坠的新世界狠狠撞去。
世界之毁灭如何瑰丽自不必说,然而刘毅无心在意这些,仅剩一丝执念的他望着那混乱的天机,不由扬起嘴角,
“回来吧,我的爱人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