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早我去向舅舅请安,没想被他老人家以左脚先进屋为由,吊在树上痛打了一顿,我气不过,就带人跑出了府耍了一整日,午后在飞来峰脚下遇见了元纯法师,他穿着道袍,却口称阿弥陀佛,我本以为他是个骗子,没想到他不但一眼看出我的来历,就连我前天偷去丽春院找的春花姑娘他都算的清清楚楚。
这时我才信了他是真有本事在身,我向他问计怎么讨舅舅开心,他说日落时分,灵隐寺内,有三个外乡人,抓住他们带回去,舅舅一定会开心。
于是我就带着一众小厮转道灵隐寺,原本我还想人这么多,哪里去找三个外乡人,不料刚进寺,就见他们三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进寺。
虽然他们装的很像,可哪有男人扭着屁股走路的,我一眼就看出她们不对,就带人将他们围了起来,然后爷您就来了。”
听罢,刘毅若有所思,暗里感应御使出去的那缕清风,杨溢之见他久久不应,忍不住小声道:
“爷,您看我什么都没做,要不……”
“那边是什么地方?”
话未说完,刘毅就将其打断,并伸手指着某个方向,杨溢之顺势一看,下意识答道:
“扬州府衙。”
“府衙?”
刘毅虎目微凛,忽觉不对,瞧了眼对面的飞来峰,却见千寻塔在日落之下熠熠生辉,仿佛是生着佛光一般,又看扬州府衙,哪里却是红霞照顶,似若火烧,
“不对!
是真的走水了!”
冲天的火光中,滚滚热浪扑面而来,杨溢之神色呆滞,猛的大叫一声,撒腿就跑,谁知撞在阵法上,摔了个七荤八素,不过来不及多想,顺势跪在地上,一边磕头,一边哀嚎,
“爷!
爷爷!
求您放我出去!
我要去救我舅舅啊!”
刘毅没有多想,一拍腰间三元葫芦,就有一道清风从其内吐出,落在地上,径自化作玉璃龙,
“走!”
一把提起杨溢之,刘毅飞身跃上,其余几人也不废话,纵身上了车架,玉璃龙轻哮一声,直奔扬州府衙而去。
因着着急,刘毅未曾用阵法遮掩,好在玉璃龙比疾风,扬州府衙离着也不远,不消几个呼吸就已赶到。
初春时分正是天干物燥、东风呼啸之际,冲天火焰虽才过几息,却也化作一片火海,直将整个府衙吞没不说,周遭二里之内的屋舍亦是成了池鱼。
“舅舅啊!”
瞧见这一幕,杨溢之登时哀嚎起来,刘毅刀眉一紧,随手将他打晕,又扔在车架顶上,从怀里摩挲一阵取出龙角,暗道幸好没练成法宝!
“太上应灵!
四方龙王!
风起云涌!
敕令:雨来!”
滚雷般的咒声回荡在天地之间,倏然,乌云滚滚,狂风呼啸,骤雨倾盆而下,若吹灯拔蜡般,那火海肉眼可见的衰弱下来,不过三息就已彻底消散。
“怪哉!
这火不对啊!”
祈雨术求来的雨固然能灭火,却也不可能在瞬息间就浇灭这样的火势,刘毅明白,这场火的目的怕是没有那么简单。
“吾主,这不是普通的火,是夜叉放出的烈鬼火,烈鬼火只能灼烧房屋鬼魂一类,却不能伤人。”
“哦?”
闻言,刘毅向下一看,见不少人从屋内跑出,虽然狼狈,却没有半点伤势,心下顿时松快不少,刚要下去,忽感应到自己放出的那缕清风就在不远处,忙定睛瞧去,就见一个道袍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向巷子里钻。
这条巷子是个死胡同,可这道人竟是直直向墙上撞去,而后令人惊异的是生了,道人竟然直接穿过了墙,而墙上却没有一点痕迹,
“穿墙术?”
穿墙术,最为出名的就是崂山穿墙术,用时除念法诀外,还不得妄动贪念,苏荃就从李家传承的册子上习得了此术,刘毅自然不陌生,
“不对,穿墙术在施展之时会有法力波动,他没有,这不是穿墙术!”
意识到不对劲的刘毅当即目运法力,再看时那道人又变了模样,竟是高有丈三,通体赤红,面目狰狞,头顶牛角,生着银,眸蕴绿芒,浑身精骨根根分明,背后肉翅冒着道道绿焰,
“夜叉鬼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