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此时山下竟然还有好些人,一个个伸长了脖子,扬起了脑袋,越过法绳往里看。只恨没长一双千里眼,好将里边的情况看清楚。
眼瞅着他们三个从山里头出来,这些叔伯婶子们可震惊了。
“你们三个从哪儿来?”
“德安啊,可看见你爹了?他们进山是不是要找线索,好抓住害死树生的凶手?”
嘈杂人声中,三人迅速抓住了重点,眉头一个比一个皱的紧。
“树生死了?”
“什么时候死的?”
“怎么就死了,不是说只要挺过高烧就没事儿了?”
三人心急,迈着大步走过来。
到了法绳处,先与守在这里的差役打了招呼,随即才越过法绳走到百姓堆里,细细打听树生的事情。
树生命苦,还没出生就没了爹。他娘倒算仁义,硬是给老两口留下个念想才改嫁。
可因为嫁的远,后嫁的夫家也不喜欢她这遗腹子,她来了两趟之后,便再没来过。
可怜的孩子就这般被年迈的祖父母囫囵养着,祖父母农忙时节不着家,孩子饿的从土里刨蚯蚓吃,乡里乡亲看不过去,只要在路上看见这孩子,便带回家给一碗饭。
这孩子虽淘气,却很懂事,吃了谁家的东西,就给谁家挑一担柴。
如今听说他出事,可不让人揪心的疼。
几人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家,将要走到大门口,却远远看见曲三叔穿着蓑衣,戴着斗笠,一脚深一脚浅的从村外走过来。
大雨的天,他跨着大步往村里跑,跟疯了差不多。
等到了近前,三人赶紧拦住曲三叔,“三叔节哀,没有过不去的坎儿……”
“三叔,您还有三婶子要照顾,可不能倒下。”
曲三叔一脸懵逼,苍老憔悴的面容上都是疑惑。
这说的什么跟什么?
什么“节哀”“过不去的坎儿”“不能倒下”?
他心里正高兴呢,怎么净往他脑袋上泼凉水?
若不是眼前这两个后生是他最喜欢的,婉清这丫头更是没少给树生塞吃的,曲三叔险些骂出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,几人对上账了。
树生哪里死了,明明就活的好好的!
“刚我回来前,我孙子才退烧。只是伤的重,不易轻易挪动。且孩子年纪小,此番受了惊,病情许是会反复。医馆的大夫建议我们多住两天,我这不回来拿点吃食衣裳,再拿点银子准备去结账。昨天去的急,药钱都是你爹垫的哩……”
又叉着腰大骂,“那个缺德冒烟的,背着我们家说浑话。我孙子福大命大,以后多的是好日子过。那些嘴里吃屎的玩意儿,等着今天掉茅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