’。”他拿起一个柿子,在手里掂了掂,分量很足。
柳梦璃穿的是淡紫色的棉袄,头发上别着个海棠花形状的银簪,是苏何宇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。她从袋子里拿出几串糖葫芦,糖衣晶莹剔透,在阳光下闪着光,像串琥珀珠子,里面的山楂鲜红饱满,看着就让人垂涎。“这糖葫芦是东街张大爷做的,他做了三十年了,糖衣熬得恰到好处,不粘牙还甜。”她举着糖葫芦晃了晃,糖衣反射着光,“刚才在镇上,风突然刮得特别大,韦斌的相机差点被风吹跑,相机带都断了根线,还是苏何宇眼疾手快抓住了相机背带,不然这会儿他该哭鼻子了。”
韦斌听了,脸涨得通红,像个熟透的柿子,连耳根都红了。他放下相机,梗着脖子反驳道:“我才不会哭鼻子!我的相机结实着呢,上次从山坡上摔下来都没事,镜头都没花,这次怎么会被风吹跑?”他拿起相机,指了指镜头:“你看,这镜头多结实,抗摔抗冻。你这是‘门缝里看人——把人看扁了’。”他说着举起相机,继续拍冰棱,却在按快门时打了个喷嚏,相机晃了一下,差点摔在雪地里,幸亏他反应快,一把抓住了。
众人都笑了起来,笑声在雪地里回荡,像串银铃,惊得院角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,雪从树枝上簌簌掉落。霜降喝了口姜茶,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,像一股暖流钻进胃里,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,驱散了些许寒意。她望着院中的铁树,断枝上的冰棱在阳光下闪着光,忽然想起凌泷辰的诗,“风过千冰坠,铁树寒冬折”,眼前的景象竟与诗中一模一样,连风的味道都带着几分诗里的清冽。只是诗里的冷峻,在众人的笑语中,多了些温暖的味道,像冰棱上折射的阳光,虽淡却暖。
“你们看那窗户!”沐薇夏忽然指着书房的窗户,声音里带着惊喜,像发现了什么宝贝。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书房的窗户玻璃上结着层冰花,纹路细得像绣出来的,有的像松枝斜逸,有的像梅萼初绽,还有的像棉絮轻飘,正顺着玻璃缓缓蔓延,每一条纹路都带着自然的灵动。“像不像诗里说的‘棉絮穿墙过’?”她眼睛亮晶晶的,语气里满是赞叹,“这冰花真的像棉絮一样,从窗户缝里钻进来了,还在慢慢生长呢。”
众人凑过去看,果然见冰花在玻璃上慢慢生长,像有生命似的,顺着窗缝往里钻,在窗台上凝成薄薄的一层,像铺了层细绒。夏至伸手摸了摸窗户玻璃,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指尖沾了点细碎的冰碴:“这冰花真是神奇,每年冬天都能开出不同的形状,像老天爷的画作,每一幅都独一无二,比咱们画的还好看。去年的冰花像江南的烟雨,今年的倒像北方的雾凇,各有各的韵味。”他望着冰花,眼神里满是痴迷,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。
墨云疏拿出纸笔,纸是特制的熟宣,墨是她自己研的松烟墨,带着淡淡的松香。她的毛笔是狼毫的,笔尖柔韧,是鈢堂送给她的生日礼物。她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,墨色在宣纸上晕开,很快就画出了冰花的轮廓,每一条纹路都描摹得惟妙惟肖:“这冰花的纹路,跟我拓的冰纹笺很像,只是更灵动,更有生气,带着风的痕迹。等会儿我把它拓下来,做成书签,再题上凌泷辰的诗,送给大家,也算留个纪念。”她低头作画时,发丝垂落,遮住了眉眼,倒有几分温婉的韵致。
正说着,一阵更猛烈的风刮过来,像有无数只手在拉扯着院子里的一切。院中的雪被吹得漫天飞舞,像白色的棉絮,打着旋儿往上飘,又轻轻落下,盖在每个人的肩上。林悦裹紧了围巾,指着远处的天空,惊叫道:“你们看!那是什么?”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,却依旧带着清晰的惊喜。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远处的天空中,一团白色的“棉絮”正顺着风势移动,速度飞快,边缘被风吹得有些散乱,却依旧保持着完整的形状,像要往天边那片最浓重的云层飞去——那里,仿佛就是诗中所说的“北极洞”。
“那是雪团吧?被风卷起来的。”邢洲眯起眼睛,手搭在额前挡住风雪,仔细看了看,“这风太大了,能把雪团吹得这么高,这么远,真是‘少见多怪——大开眼界’。我活了三十年,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雪团,跟个小磨盘似的。”他说着摇了摇头,语气里满是惊叹。
鈢堂却摇了摇头,目光深邃地望着那团雪,若有所思地说:“那不是普通的雪团,你们看它的形状,像极了咱们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