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回头望,看见黑帆在雾里紧追不舍,帆上的铁钩闪着冷光,像一群追甜货的饿狼。
穿蓑衣的人往货堆上盖了块帆布,帆布上的红绳纹在雾里若隐若现:“这只是开始,铁算盘要的不是一船货,是整个星尘河的航线。”
他往苏辙手里塞了个哨子:“吹三声长哨,红绳坡的巡逻船就会来接应,他们早就在上游等着了。”
苏辙握紧哨子,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,看见老马正用船篙拨开水面的浮木,船票被他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,掌印贴在胸口,像在汲取力量。
货单上的新章还在烫,墨迹里的甜香越来越浓,仿佛在说,红绳坡的甜货,再也不是谁想抢就能抢的了。
渡船穿过一片浓雾,前方隐约露出红绳坡的轮廓,红绳木的影子在雾里摇晃,像在招手。
但身后的黑帆还在追,马达声越来越近,铁指套汉子的叫骂声顺着风飘来,苏辙深吸一口气,甜香混着河风灌进肺里。
他知道,这一仗才刚刚开始,要护好甜货,更要夺回星尘河的公道,让黑帆帮再也不敢靠近红绳坡的水路。
渡船的齿轮转得越来越快,甜香漫得越来越远,像在给红绳坡报信,也像在给黑帆帮警告——红绳坡的甜,护得住。
黑帆主力船的舱门“吱呀”
一声被推开,厚重的木门带着铁锈摩擦的涩响,个戴金丝眼镜的瘦子走了出来。
他穿着件不合时宜的绸缎褂子,袖口沾着墨渍,手里攥着本黑皮账册,册页边缘磨得亮,上面的墨迹黑沉沉的,像用浓墨泡过,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。
“哦,你说的可是那个苏辙吗?”
瘦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镜片反射着河面的冷光:“你爹当年就是太犟,不肯交航线图才落得那般下场,怎么?你也要步他后尘?”
他用指甲敲了敲账册,声音尖细得像划玻璃:“把货单和掌印章交出来,我让你们全须全尾下船,不然这星尘河底就是你们的新账本,连个收尸的都没有。”
说着往账册上盖了个铁印,印上的“黑”
字歪歪扭扭,却力道十足,硬生生压过货单上的甜章,压得纸页都在颤:“我的账只认铁印,不认什么甜香掌印,在星尘河,我说了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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