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比身量,那嫂子估计著做的,你晚上回去试试看合不合脚。”韩礪又补了一句。
宋妙笑著道谢,再去拿那草帽。
草帽下头下沿缀了细绳,方便鬆紧,那绳落处同样是一颗红色种子,打左右两边钻开两孔,绳从中透出。
儼然同那鞋子是一套。
虽然草帽、草鞋上头没有写字,看著並不比大饼的精细一点,只是多了几颗种子而已,但还是让人很轻易就能察觉出其中有心。
鞋子不好当面穿,宋妙就取了那帽子,当面戴上,笑问道:“好实用东西——我戴著怎么样合不合適”
大大的草帽,同巴掌差不多大的脸,那头仰起,眼睛又黑又亮,里头含著银河里最漂亮的星子。
韩礪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。
他慢慢吸了一口气,微笑著回道:“正正好,合適极了。”
当晚外头负责誊名登记的学生是轮流吃的饭,孔復扬却只垫了一点东西,並不去吃,自己逐个先去顶替旁人吃。
他忙到最后,眼见样样都差不离了,正好里头喊饭,方才肯放手。
跟几个同样没有吃饭的一起进了门,见里头去卫州的只回来了一半,孔復扬吃惊极了,忙问怎么回事,又问老卢哪里去了,眾人答说留了半数人在卫州帮著徵募劳力。
两边此时才仔细通气,你问一句,我问一句,或是同时来问,同时作答,简直夏日池塘里青蛙叫都没这么吵。
韩礪忙把人止住,道:“堂中还有旁人,声音小些,不要吵闹。”
眾人一下子就压低了声音,又变成了嗡嗡嗡。
然而这嗡嗡嗡的声音,隨著饭菜端上来,一下子就消了下去。
刚从滑州回来的人忙顾著叫“宋小娘子”,这个道:“这两天,一到吃饭,我心里就只惦记你同大饼!”
那个道:“简直是掰著手指头数日子,好容易挨回来了!”
又有人却全是问话,道:“今日宋小娘子也做了添菜么还有我们的份吗”
另又有人道:“怎么一个两个只顾著说话,赶紧拿碗筷去啊!难道还要劳动宋小娘子给我们送出来”
又有还没吃饭的几个,尤其孔復扬,看著那一盘盘、一碗碗饭菜从提篮里先后端出来,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提篮最下头的那一碗。
见得里头平菇肉片汤,他先是一喜,继而眼珠子一转,抬头看了看一旁韩礪,倒也没有说话,只跟著一行人一道风捲残云似的吃完了晚饭。
一旁的学生摸著肚子感慨还是回来的好,分明一饭、一汤,简直日日都有期待,又听其余人在附和,他却是没有插嘴,而是悄悄起身,上前拉了拉韩礪的袖子,示意他一道往后头去。
一桌饭菜吃完,剩些空碗盏,眾人已经收拾好,放在提篮里,韩礪隨手拿了,跟孔復扬向后院而去。
才进院门,孔復扬便急吼吼地把自己怎么得了宋妙提点,先前还犯蠢,后来还是接著她帮忙搭起来架子,才能招到这许多人的事说了,最后又道:“招人要是能算功,我想把一应头功都记给宋小娘子,正言,你看行不行的”
韩礪道:“如若事情能成,一切都好说——你把奏文写漂亮些再给岑通判,我再同他说明好处、厉害,想必没有问题。”
又道:“放心吧,即便你不提,我也记掛此事,光是工地伙食,宋摊主那里已经有个大功了。”
得了他的回答,孔復扬一下子就不著急了,嗯嗯啊啊几句,復又转了话题,急忙详细问他去卫州怎么招来的那许多人,又如何得的许多粮。
韩礪自然不做隱瞒,三言两语,就把来龙去脉和盘托出。
孔復扬听得脚下都不怎么会走道了,把著韩礪的手,不住问其中细节,又是嘆,又是服气,最后却道:“这法子也只你能用,若非陈夫子这样大名號,如何能引得那学官竭尽所能,连他岳家都抢著来掺一脚!”
韩礪却是摇了摇头,道:“你平日里这样聪明,今日怎的忽然转不过弯来了”
“陈夫子有陈夫子用处,没有陈夫子,难道没有旁的李夫子、周夫子我记得斋中那柳、文二位先生就对你十分赏识,临近出发,你若去问一声,问能不能带几个学生回来在他二人门下游学半年,不费一文,还能跑个腿,因是为了治水,但凡你开口,本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,只要跟学中打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