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经风暴摧残、艰难修复和漫长航行,张谦的舰队终于沿着海岸线,抵达了上次“乘风号”标记的、那条流淌着金沙的河流入海口。眼前的景象让所有疲惫不堪的将士们瞬间忘记了艰辛——在炽热的阳光下,河口的浅滩上,无数金砂闪烁着诱人的光芒,仿佛整片沙滩都是由黄金铺就!更远处,是郁郁葱葱、充满异域风情的原始森林。
“黄金!真的是黄金!”水手们发出震天的欢呼,有些人甚至激动地跪在沙滩上,捧起混着金砂的泥沙,热泪盈眶。
张谦强压住心中的激动,保持着统帅的冷静。他立即下令:舰队在河口外安全处抛锚,派出小艇谨慎勘探,建立临时营地,并派出精通土语的向导,尝试与可能出现的本地部落接触。
起初,只有一些皮肤黝黑、手持长矛和简陋弓箭的土着在丛林边缘警惕地观望。通过向导耐心地展示丝绸、瓷器和铁器,并做出友好的手势,几天后,一个自称是附近部落长老的人,带着几个随从,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唐军营地。
通译艰难地沟通着。长老表示,这条河被称为“金光河”,他们部落世代居住于此,用最原始的方法淘取金砂,与更北方的部落交换盐和陶器。他们对唐军庞大的船只和精良的装备感到恐惧,但也对那些美丽的货物充满渴望。
张谦展现了大唐的“怀柔”,赠送了布匹、食盐和几口铁锅,并表示希望与他们进行和平贸易,用货物换取金砂,甚至可以教他们更好的淘金方法。长老将信将疑地带着礼物离开了。张谦知道,建立信任非一日之功,他下令不得主动攻击土着,严守营地,同时开始组织人手,在河口一处高地修建简易的木质寨堡,并竖起了大唐的龙旗,将此地命名为“金州”。帝国的第一个海外据点,在这片陌生的黄金海岸,艰难地扎下了根。
泰西封的叛乱虽被平定,但安苏娜女王和赵崇珣都清楚,隐患并未根除。逃走的“黑羊部”残党与部分旧贵族势力依旧盘踞在西部边境山区和沙漠地带,如同跗骨之蛆,随时可能死灰复燃。而更让赵崇珣警惕的是,百骑司从拜占庭传来的零星信息显示,拜占庭皇帝对波斯局势的稳定极为不满,正在加速与保加利亚人的和谈,并有可能调集更多的兵力于安纳托利亚东部,对波斯形成直接威胁。
“大王,”赵崇珣在密室中对安苏娜分析道,“内患未平,外敌环伺。新军虽已初具规模,然实战经验不足,恐难独当一面。当务之急,是尽快肃清境内残敌,巩固边防。末将建议,对西部山区进行拉网式清剿,同时,请陛下奏明大唐皇帝,增派一支精锐骑兵,驻防于波斯与拜占庭边境,以作震慑。”
安苏娜点头同意,她深知此刻波斯的安危完全系于大唐的支持。她亲自起草了言辞恳切的国书,派心腹火速送往长安。一方面请求军事援助,另一方面,也详细汇报了波斯的现状和她未来的施政设想,试图向那位强大的天可汗证明,投资波斯是值得的。她在信中甚至隐晦地提及,若有需要,波斯愿为大唐西进,充当更积极的前锋。
东宫花园的夏夜,似乎格外适合情感的滋生。自那夜雨后的微妙接触后,太子李琮与拉什米卡公主之间的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。李琮在处理政务间隙,常会召她讨论算学、地理,甚至偶尔会谈及自己的烦恼与抱负。拉什米卡则总能以她独特的视角和温柔的话语,给他带来启发与慰藉。
这夜,月光如水,两人再次在凉亭不期而遇。荷香阵阵,蝉鸣幽幽。
“公主,”李琮看着月光下她清丽绝俗的侧脸,心中鼓荡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感,“这些时日,多亏有你在身边。你的智慧,你的温柔,让孤……受益匪浅,亦心生欢喜。”
拉什米卡心头如小鹿乱撞,低下头,声如蚊蚋:“能陪伴殿下,是妾身的福分。”
李琮鼓起勇气,握住了她的手,这一次,他没有再松开。“孤知道,以公主之才貌,屈居宫中,实属委屈。但孤真心希望,公主能常伴左右。待他日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,但意思已然明确。他希望她不仅仅是老师,更是他未来的妃嫔。
拉什米卡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,有喜悦,有羞涩,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。她来自异国,身份特殊,能否被朝臣接纳?能否在这深宫之中立足?但她看着李琮真诚而热切的眼神,最终,轻轻回握了他的手,点了点头。这一点头,如同无声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