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婉儿摸着鼎身新出现的纹路,那是条蜿蜒的运河,在黄河与长江之间画出优美的弧线。李琰握着萧淑妃的耳环,只觉耳坠上的明珠触手生温,仿佛母亲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。
他知道,卢弈虽死,五姓七望的根系仍深扎在大唐的血管里。运河底下的龙骨,前隋骁果军的铠甲,还有那十二处标着红点的粮仓,都在诉说着一个比吐蕃更可怕的敌人——那是盘根错节的门阀势力,是渗透进漕运、盐铁、兵权的暗网。
而他,必须做那把劈开黑暗的刀。
夜风带来远处的更鼓声,陈玄礼望着运河水面倒映的星空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随玄宗皇帝下扬州时,运河上灯火通明,两岸百姓山呼万岁。如今灯火依旧,却多了太多看不见的暗流。
\"大人,该回营了。\"张老三递来披风,袖口还沾着石灰浆。陈玄礼点点头,转身时,看见李晟正在给受伤的漕工包扎伤口,少年将军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陌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