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散修百岛。
陈贯停步于高空边缘,遥望着下方海面上的岛屿。
这片区域大约有方圆三十万里。
说是百岛,实则五百都有。
但其中一些岛屿不是天然形成,而是在很早以前,有许多修士...
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拂过礁石,浪花在远处炸成白沫。那座孤岛早已沉入深海,归墟海眼的漩涡也已闭合,仿佛从未开启。可就在海底最幽暗的缝隙之间,一缕微光仍在缓缓流动,如同血脉般蜿蜒于岩层之下,悄无声息地渗入大地经络。
阿烬没有回来。
渔夫站在岸边,望着那一片恢复平静的海域,手中锈剑轻轻垂地。三个月来,他每日都来此守望,哪怕明知那人不会再踏浪归来。亡魂舰队早已解散,那些曾被命册抹去名字的魂灵,如今散落人间,在田间、在市井、在山野中悄然重生??他们不再背负编号,也不再恐惧黄昏,只是安静地活着,像风吹草动般自然。
“你说他会回来吗?”玄鸢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,蒙面轻纱随风微扬,骨笛挂在腰间,已然不再鸣响。
渔夫摇头:“他若能回,早就回来了。归墟不是去路,是归途。进去的人,要么成为新的碑,要么彻底消散。”
玄鸢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可这世间……已经变了。”
的确变了。
曾经高悬天际的命盘尽数崩解,执事们或老死、或疯癫、或隐匿山林,再无人能操控他人命运。西域大漠上,昔日囚塔废墟中竟长出一片桃林,春来花开如血,牧民称之为“醒魂林”;北境雪原融水成河,村落沿溪而建,孩童戏水时总说看见水中游着银鳞鱼,形似断剑;南疆祭坛前香火断绝,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少年手持玉片残片,跪拜的却不再是神明,而是彼此眼中不肯低头的光。
而那十七道逆命碑,虽已化作飞鸟远去,但每当夜深人静,总有旅人声称听见空中传来低语??像是诵念,又像是叹息,内容不尽相同,唯有一句反复回荡:
>**“信我者,不永亡。”**
少年背篓行走在村庄之间,肩上的竹篓里装着草药与干粮,眉心烙印时隐时现。他不再说话太多,只是默默帮人采药、修屋、教孩童识字。有人问他从何处来,他只答:“走过很长的路。”问起阿烬,他便停下脚步,望向东方大海,良久才道:“他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,继续走着。”
这一日,村外来了个瞎眼老乞丐,拄着一根乌木杖,衣衫褴褛却气质清冷。他坐在村口石墩上,喃喃自语:“命炉虽毁,《命册》虽灭,可‘命种’未死……它只是换了宿主。”
少年背篓听见这话,猛然转身:“你说什么?”
老乞丐抬头,空洞的眼眶对着他,嘴角浮现一丝苦笑:“你以为终结了轮回?不,轮回只是脱去了枷锁,开始自行演化。而‘命种’,本就不属于任何组织、任何制度……它是这个世界的本能,是众生对秩序的渴望。”
“你是谁?”少年背篓手按背后断剑。
“我是最后一个记得‘初律’的人。”老乞丐轻咳两声,“也是当年参与炼制林九尸身的执事之一。但我背叛了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