涩无比,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大脑以前所未有的度飞转。
他知道,皇帝既然问了,就绝不是随口一提。
不良人的眼线遍布京城,他府上的车水马龙,又怎能瞒得过这位新君的眼睛?
否认,是死路一条。
解释,稍有不慎,便是万劫不复!
电光石火之间,李林甫做出了决断。
他没有丝毫犹豫,再次拜倒在地,额头贴着冰冷的地砖,声音却陡然变得沉痛而激昂“陛下明察秋毫,臣,有罪!”
他没有辩解,而是先声夺人,直接认罪!
这一手,让殿上所有幸存的官员都为之一愣。
李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,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,却没有说话,示意他继续。
李林甫深吸一口气,继续说道“那些藩属国使臣,确实都曾拜会过臣。
臣身为百官之,按礼,本不该与他们私下接触,此乃臣之罪一也!”
“然,陛下登基,四海未平,宵小之辈蠢蠢欲动。
臣忝为宰相,食君之禄,自当为君分忧!
臣明知此举有瓜田李下之嫌,却不得不为之!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股豁出去的悲壮。
“臣与他们虚与委蛇,正是要探查他们此来长安的真正目的!
何人真心臣服,何人包藏祸心,何人摇摆不定,臣都要为陛下一一分辨清楚!”
说着,他竟从宽大的官袍袖中,取出了一本早已准备好的奏折,由身旁的内侍呈了上去。
“此乃臣连日记录,那些使臣的言谈举止,以及他们各自的诉求与私下串联的动向,尽在其中!
臣本想待时机成熟,再一并呈报陛下,不想今日殿上生变……是臣思虑不周,请陛下治罪!”
这番话,说得是滴水不漏,声情并茂。
既解释了行为的动机,又拿出了“证据”
,更将一切都归结于为皇帝分忧,最后还给自己扣上一个“思虑不周”
的帽子,将姿态放到了最低。
李璘接过奏折,随意翻了两页。
上面用蝇头小楷,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国使臣的详细信息,甚至连谁送了什么礼,谁在酒后说了什么抱怨的话,都记录得清清楚楚。
“呵……”
李璘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。
他将奏折扔在一旁,缓缓走下御阶,一步步来到李林甫的面前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李璘的龙靴,停在了李林甫的眼前。
“李相,真是为朕,分忧啊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让李林甫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。
“臣……臣不敢……”
“你敢。”
李璘的声音骤然转冷,“你不仅敢,你还做得很好。
好到,让朕觉得,若是没有今日之事,你这份奏折,不知会等到什么时候,才会呈上来。”
“或者说,会根据朕与五姓七望的输赢,决定呈上来的内容,对吗?”
一句话,如同一道九天惊雷,在李林甫的脑海中轰然炸响!
他瞬间面如死灰。
皇帝,什么都知道!
他那点小心思,那点左右逢源的算计,在这位年轻帝王的眼中,根本无所遁形!
“陛……陛下……”
李林甫的声音里,带上了哭腔,这一次,是自内心的恐惧。
“起来吧。”
李璘却突然伸出手,亲自将他扶了起来。
这突如其来的举动,让李林甫和满朝文武都愣住了。
“朕,需要一把刀。”
李璘拍了拍李林甫的肩膀,凑到他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,“一把足够锋利,足够肮脏,能为朕处理所有朕不便亲自处理的事情的刀。”
“五姓七望的根,扎得太深了。
杀了他们几个人,远远不够。”
“朕要你,负责抄没他们的全部家产,清算他们的所有党羽,将他们从大唐的土地上,连根拔起!
这个投名状,你可敢接?”
李林甫的瞳孔剧烈收缩。
他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意思。
这是敲打,也是机会!
皇帝在告诉他,我知道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