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。
&1t;br李林甫是谁?&1t;br那是跟他们斗了一辈子的老狐狸!
&1t;br新皇不用自己的心腹,偏偏用了李林甫这把最了解他们的刀,来督办科举。
&1t;br这根本不是信任,这是警告!
&1t;br这是把刀架在了李林甫的脖子上,然后通过李林甫,再架在他们所有世家的脖子上!
&1t;br“好狠的手段……”
&1t;br卢奕喃喃自语,浑浊的眼中满是惊惧,“他这是要我们……自断手脚啊。”
&1t;br过去,科举是他们的游戏。
&1t;br考官是他们的人,题目是他们提前知晓的,甚至连名次,都是他们关起门来商量好的。
&1t;br寒门子弟?&1t;br不过是陪衬罢了,是装点门面的工具。
&1t;br可现在,谁还敢伸手?&1t;br李林甫那条老狗为了保命,绝对会六亲不认,化身疯犬,谁敢伸手,他就敢咬谁!
&1t;br而龙椅上那位,正愁找不到借口,杀一儆百!
&1t;br“那……那我们该如何是好?”
&1t;br郑氏郎中颤声问道,“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些泥腿子,爬到我们头上来?”
&1t;br“不然呢?”
&1t;br卢奕惨然一笑,“如今这局势,是龙也得盘着,是虎也得卧着。
保住身家性命,才是第一要务。
至于科举……随他去吧。”
&1t;br众人一阵沉默,厅堂内的气氛愈沉闷。
&1t;br他们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,却又无能为力。
&1t;br数百年来,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无力。
&1t;br那个坐在太极殿最高处的年轻帝王,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,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。
……&1t;br与世家府邸的死气沉沉不同,长安东市的一家酒楼里,却是人声鼎沸,酒气冲天。
&1t;br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男人,斜倚在窗边,自顾自地饮着酒。
&1t;br他面如冠玉,长眉入鬓,一双眸子灿若星辰,却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疏懒。
&1t;br他便是李白。
&1t;br他听着周围那些学子们慷慨激昂的议论,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&1t;br“大丈夫当如是!
若能入仕,必为陛下扫平天下,重塑我大唐雄风!”
&1t;br“正是!
正是我辈读书人建功立业之时!”
&1t;br李白轻笑一声,又灌了一口酒。
&1t;br建功立业?&1t;br一群天真的家伙。
&1t;br他们哪里知道,那位新皇需要的,究竟是什么样的“功业”
。
&1t;br几日后,贡院大开。
&1t;br数千名来自天南海北的学子,怀揣着各自的梦想,走进了这座决定他们命运的考场。
&1t;br李白也在其中。
&1t;br他并非为了功名,只是单纯地感到有趣。
&1t;br他想亲眼看看,那位掀翻了旧日天下的新皇,会给天下的读书人,出上一份什么样的考卷。
&1t;br考场内,一片肃杀。
&1t;br只有巡考官兵甲胄摩擦的轻响,和考生们紧张的呼吸声。
&1t;br卷的时刻到了。
&1t;br当试卷到手中,整个考场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,继而是死的寂静。
&1t;br李白展开试卷,目光扫过,饶是他,也不禁挑了挑眉。
&1t;br第一题,策论。
&1t;br题目不是什么“圣人教化”
,也不是“礼乐兴邦”
。
&1t;br而是:“论世家门阀之弊,及其于国之害。
若欲革之,当以何策?”
&1t;br好家伙!
&1t;br李白心中暗骂一声。
&1t;br这哪里是考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