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半点使者的样子?
他身上的官服被撕得破破烂烂,上面满是污泥和血迹。头发散乱,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嘴角还挂着血丝。
最让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神,那是一种被彻底碾碎了尊严和勇气的,极度恐惧的眼神。
他一被拖进大帐,就浑身筛糠一样地抖个不停,牙齿咯咯作响,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你……你这是怎么了?”安禄山看着他的惨状,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。
那使者嘴唇哆嗦了半天,终于挤出几个字:“陛……陛下……”
“陛下怎么说?”史思明一个箭步冲上去,抓住他的衣领,厉声喝问,“他是不是同意我们归降了?”
使者被他这么一吼,吓得浑身一哆嗦,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,带着哭腔哀嚎道:“没……没有啊!将军!”
“那他说了什么?!”安禄山也冲了过来,肥硕的脸上满是狰狞。
使者惊恐地看着他们,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,身体抖得更厉害了。
“说!快说!”史思明失去了耐心,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。
这一巴掌似乎打通了他堵塞的喉咙,使者尖叫起来,声音凄厉得不似人声。
“陛下……陛下他……他什么都没说!”
“他只是让……让内侍传了一句话……”
“他说……”
使者的声音戛然而止,他不敢轻易说出口。
“他说什么?你他娘的倒是快说啊!”安禄山急得满头大汗,抬脚就要踹过去。
“他说……”
使者猛地抬起头,用一种绝望到极点的眼神看着安禄山和史思明,一字一顿地,将那句来自长安的圣谕,传达给了他们。
“他说……让我们……引、颈、就、戳!”
引颈就戳!
这四个字,如同一道九天惊雷,狠狠地劈在了安禄山和史思明的头顶。
轰!
安禄山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,天旋地转。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,一屁股瘫坐在地上。那张巨大的虎皮大椅,被他沉重的身体撞得向后滑出老远,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。
完了。
全完了。
最后幻想,最后一线生机,被这四个字,无情地碾得粉碎。
李璘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。
在他的眼里,他们不是手握重兵、可以讨价还价的藩镇,而是两头已经洗剥干净、只待宰杀的肥猪!
投诚?归降?
人家压根就没给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