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然而,他抬起眼,望向门侧,漆黑的眼眸中却是极致的满足。
的确如烛钰所说,她眼里只有他。
焦急与心疼那样明显。
而玉珩,只能作为一个看不见的旁观者,连现身都不敢。
玉笺又问,“殿下疼吗?”
玉珩倏然垂下眼,长睫遮掩住眸中翻涌的阴翳。
即便有所损伤,他也是烛龙之躯,与玄铁无异,历经雷劫与缚龙阵都未令他折腰,此刻这点皮肉之苦,又怎么可能说疼。
果然,烛钰确实没有说疼。
只是声音比刚刚同他说话时低哑了一些,尾音气若游丝,“我没事,玉笺不必担心。”
说完垂下眼睫,嘴唇微抿,像竭力忍着疼痛。
玉笺更揪心了,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,一会儿问“伤口不愈是不是要上药?血止住了吗?”。
一会儿又追问“仙人是不是需要什么特殊的治疗?殿下,有没有你能用的药?”
玉珩静静地看着。
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拢,指节泛出青白。
烛钰摇头,轻声道,“无妨,你像前几日那样陪着我就好,不要担心。”
玉笺连忙坐下,鼻尖发红,“为什么你的伤口好得这么慢……”
“我是先天真龙之体,愈合本就极慢。”他顿了顿,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门外,声音更轻了几分,“但若有人愿以先天灵体为我护法……应该会好一些。”
玉珩抬眼。
一百年没见,自己这个徒弟的确陌生了许多。
玉笺急忙追问,“那要去哪里找先天灵体呢?”
玉珩心中当即蓦升出一股古怪的预感。
果不其然。
下一刻,烛钰垂着的眼缓慢掀开,目光落在隐匿身形的玉珩身上,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微笑,
“先天灵体世间罕有,但恰好,我的师尊便是。”
……
玉笺连忙追问,“那该去哪里寻你的师尊?”
空气中染上了一点山雨欲来的威慑。
是玉珩在警告他。
烛钰却恍若未觉,反而闷哼一声捂住胸口,任由血丝自唇角溢出。
毕竟他此刻越是狼狈,越能换来她的怜惜。
“殿下!”玉笺慌忙扶住他,指尖发抖地为他擦去血迹,“都怪我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“我也不知。”烛钰气息微弱,“但若是玉笺,定能找到的。”
“我怎么可能找得到……”
说到一半,玉笺忽然想到什么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手忙脚乱地从衣襟取出一块玉佩,“殿下,你是不是说过这是你师尊的信物?我敲三下他会出来吗?”
烛钰的目光越过她单薄的肩头,与门外那道不似池中物的仙君相对。
缓声说,“玉笺不妨一试,或许师尊便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