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先进去一下。”
说完她举着扫把小心翼翼向里走去。
就在这时,又一声“吱吱”响起,比之前更清晰。紧接着,一阵细碎的啃噬与哒哒哒的轻响贴着地缝钻进耳中。
四周霎时静得可怕。
烛钰面无表情地开口,“屋内有虫蚁?”
玉笺支支吾吾,“这里……生态比较好……”
他语气平静地打断,“玉笺,我以前教你画过一种阵符,正好也可以用来驱除鼠蚁。”
玉笺连忙点头,“还有这种符?那太好了,请殿下再指教一遍吧。”
“自然。”
烛钰握住她的手,一笔一画在她手心勾勒符形。玉笺学得认真,另一只手依他所说拿着扫把沾了点水在瓦舍门前勾画。
阵纹成了之后,瓦舍忽然被一层金光笼罩。烛钰又说,“我再教你一道诀。”
他抬手按在她肩上,注入一缕灵气,玉笺按照他说的将食指拇指与小指交叠结出葫芦宝印,抵在唇前,轻喝一声,“请雷!”
……等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时,已经来不及了。
霎时间,林中起了风,一道剧烈的银光无端炸开,眼前瓦舍应声炸裂,瞬间化为焦土。
所有天崩地裂的炸响声都被罩在淡淡的金光罩里,传到外面只有一声哑炮似的闷响。
尘埃落定后,原地只剩一片空空荡荡的焦黑。
玉笺手一抖,瞠目结舌,“殿、殿下……这印不是驱虫蚁的吗?”
烛钰神色自若地收回手,眉眼间略带倦意,“诛邪立狱,亦可驱虫。”
“……”话是这样说。
她摊手,“那我们住哪?”
被她提醒,烛钰才想起前几日自己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,面色难看。
人间果然污浊不堪!
玉笺这几日与村民们都混熟了,多方打听下,终于又寻到一处空置的旧屋。
房子原先是位年迈寡妇的住所,自她过世后便一直空着,无人打理。
村民们觉得晦气,平日都绕着走,玉笺便索性带着烛钰住了进去。
至于先前那间瓦舍为何被毁,她只含糊地说,瞧见一大团黑气掠过,房子就塌了。
村民们一听,脸上立刻露出恐惧而又了然的神情。
别管了,反正这世道有什么解释不清的灾祸,推给魔就对了。魔物恶名昭彰,多一桩少一桩,也无人在意。
寡妇的院子比先前住的瓦舍稍大了一些,有两间破败的厢房,烛钰对这个房子极为抗拒,尤其在看到那两间厢房时,眼里流露出一丝类似于懊悔的情绪,很隐秘地回头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望了一眼。
玉笺不知道他在懊悔什么,挽起袖子就要进去打扫,烛钰却拦下她,教她掐诀,“用净化之术会快些。”
也会更干净。
这几日,烛钰总是这样有意无意地想要唤醒玉笺先前的一些记忆,她脑海中确实有些与烛钰有关的零零碎碎片段,都是之前天宫一难在痛苦中被激出来的,但残缺不全。
烛钰的指点,更像是在将她原本就会的东西,再重新教她一遍。
玉笺学得也快,可就是没有灵力。
好在烛钰虽然身受重伤,可先天真龙之躯正自行从天地间汲取着微薄的仙力,缓慢修复。
借由她施术,倒也刚好够用。
玉笺脚步轻快地收拾着一侧厢房。
终于能分开住了。
虽说照料烛钰是她心甘情愿,但与别人同处一室,总让她有些无法放松。
如今殿下身体恢复了许多,能行动自如了,她现在也有一方自己的小天地,几乎是迫不及待。
烛钰的身体稍有好转一些之后,那股蔑视天下睥睨众生的王霸之气又回来了。
他面无表情思索,独坐在那张吱呀作响,随时都会散架的木榻上,坐出了九重天上凌霄宝座的感觉。
可这种阴鸷倨傲的气势没有维持多久,他忽然闷哼一声,修长手指揪紧衣襟,眉心微蹙。
刚才所有的孤傲气息瞬间消散,只余下一触即碎的脆弱。
“殿下!”
玉笺刚刚好端着小盆从门口经过,听到这声音果然立刻转身,快步到他身边,语气紧张,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还有些疼。”烛钰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