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钰低头看她,眼里似乎带着一丝笑意,“无妨,有我。”
玉笺感谢的话刚说完,抿住唇,想起他的身份,想问又不敢多问。
视线落在他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,过了一会儿又移开,飘向旁边泉池那两朵冒着寒气的重瓣白莲。
忽然想起之前祝仪仙官跟她说过的话,忍不住好奇,问烛钰,“大人,听说这个寂无萼极为珍贵,是难得的宝物,这么贵重的花,为何会种在这里?”
烛钰颔首,“确实。它贵重的另一个原因,是唯有龙气才能催其开花。”
普天之下,也只有他能种。
玉笺又追问,“那为何要种在这里,只作观赏吗?”
烛钰忽然定定地看向她,目光深沉。
玉笺不解,“……怎么了?”
她只知烛钰种了这寂无萼,却不知他为何要种。
“这两株花是我一百年前种下的,本就是种给你的。”烛钰缓缓开口,“自然该种在你的居所。”
一百年龙气温养,才得这两朵寂无萼花开。
百年之前来不及。
百年之后,他会在她居所各处,一一为她备下。
……
“什么?”
原本因见到玉笺而心生喜悦的烛钰,在听到她后续的话语时,神色一点点沉了下来。
“大人没有听清吗?”
玉笺还一无所知,又说了一遍,“我是说,祝仪星君真是个光风霁月的好仙家,特意送了我几道护身咒符。他在下界的时候还救过我,星君性情温和,定然是位极聪慧出众的仙官吧?”
她语气憧憬,“祝仪星君是不是品阶很高?”
咔嚓一声。
烛钰手中的茶盏多了一条细小的裂纹。
玉笺背对着天君,低头翻阅着殿中的书籍,并未察觉对方渐沉的脸色。
仍兴致勃勃地说着。
“对了大人,今日就是祝仪星君指路,我才能去瑶台的,大人,不对,我是不是不该称你为大人了?该称陛下。”
她说着转过身,却被眼前人阴郁的脸色吓了一跳。
“大、陛下……您怎么了?”
她小心翼翼地问。
不明白刚刚还眉眼含笑的烛钰,为什么转眼间就沉了脸色。
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?
她将刚刚说过的话回想一便,忽然福至心灵,明白过来。
“对、对不起,天君,是我失言了。”
她起身躬身请罪,学着仙娥的样子行礼,“我既已知天君身份,就该知礼数,如有冒犯之处,还望天君恕罪,我日后定当谨言慎行!”
请罪之后,她惴惴不安地望向对方。
心中不安。
唯恐天君不悦之下将她逐出天宫。
黛眉都说,现在下界魔气遍野,处处都不景气,如果失了她现在这份仙职,恐怕再难遇到像天君这般大度仁慈的主上了。
说不定还要回到镜花楼被拿走魂契过提心吊胆的日子。
“祝仪星君?”
正胡思乱想,她听到天君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。
玉笺一时未能反应过来。
“他倒是与你交好。”
天君的声音似乎隐隐带着愠怒。
“这么快,就又成你心中光风霁月的仙家了?”
又?
何来的又?
玉笺战战兢兢。
不明白天君为什么忽然不高兴。
见她不说话,以为是默认,烛钰冷笑一声,眸中阴霾更重。
祝仪星君?
护身咒符?
区区咒符,就将她收买了。
竟还在他面前夸赞他,祝仪真实好手段。
连他的人都敢觊觎。
明日便降下法旨,将他调去镇守南荒。
玉笺望着烛钰莫测的脸色,心中满是迷茫。
她这是说错了什么?
烛钰面无表情地凝视她良久,周身仙压凛冽。
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温和,忽然开口,
“祝仪不过是一介微末小仙,前次下界追剿魔气不利,依律该罚。”
他状似无意的说起上次的事,“对了,就是你那位画皮朋友被魔气所控……你莫要怪罪他不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