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时低下头，安静地伫立在一旁。
那紫檀木匣，里面收着一串光滑温润的旧菩提念珠，是太皇太后生前每日持诵时常用的物件。
在太皇太后去世后，太后就将此物供奉在小佛堂了，以便时常来小佛堂的太后能对着它缅怀太皇太后。
说来也奇怪，太皇太后生前，太后并不信奉佛祖。只是因着太皇太后，才会步入小佛堂。
但自太皇太后去世后，太后仿佛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，开始每日到小佛堂诵经。
甚至，还吃起了斋饭。
“有时哀家跪在这里，听着佛号，嗅着檀香，恍惚间总觉得她老人家也在这，手里捻着这串念珠，看着哀家诵经。”
太后声音很低，像是怕惊扰了这供奉着神圣，也承载着过往的地方。
乌兰听着太后的话，默默地垂下了头。
太后的指腹无意识地在袖口的金丝绣纹上摩挲着，自顾自地说道：“那时，哀家遇到点事，心里拿不准的、慌乱的、委屈的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微颤，“无论是再大的事，似乎只要来这找她老人家叩个头，听她老人家说一句‘知道了’，哪怕只有这三个字，那心啊，就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。”
乌兰屏住了呼吸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，生怕惊扰了在回忆太皇太后的太后。
“哀家那时也觉着自己能干，如今回头想想，多少事是仗着她老人家那根定海神针，才敢放手去搏？”太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，她轻轻摇了摇头，目光从那紫檀木匣上移开，转身在乌兰的搀扶下，迈过小佛堂的台阶。
“至于现在……呵！不提也罢！”
“娘娘……”
乌兰听着太后掏心窝子的话，喉头有些发紧，大着胆子低声劝慰道：“您如今就是这宫里的定海神针，宫里上下谁不敬仰您的威德慈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