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殿内陷入僵局之时，一名小太监匆匆跑进来，跪在康熙面前说道，“回禀皇上，皇贵妃娘娘……她醒了。”
康熙面色一怔，立刻起身，快步朝着佟佳皇贵妃的寝宫走去。
留下林玲、钮祜禄贵妃等面面相觑。
发现看不见康熙的身影了，钮祜禄贵妃直接示意宫女把她搀扶起来，缓缓坐在椅子上。
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膝盖，刚刚跪得太久，腿都麻了。
见钮祜禄贵妃坐到椅子上，林玲也微微侧了侧头，示意铃铛将自己扶起来。
二人面对面坐着，互相交换了个眼神，不约而同地看向仍跪在地上，低着头的芝兰。
......
康熙刚走进佟佳皇贵妃的的寝宫，瞬间就感觉自己被浓厚的药味所包围。
他微微皱了皱眉，对着这个药味感到很不适。
康熙缓缓绕过屏风，看着正靠在床头，面色惨白，紧闭着双眼的佟佳皇贵妃。
他的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，随后又若无其事的走向佟佳皇贵妃床榻边。
康熙站在原地，端详了佟佳皇贵妃一阵后，挥了挥手，示意宫人们都退下。
在宫人们都退下后，康熙坐在床榻边，看着佟佳皇贵妃缓缓睁开双眼。
“表妹，”康熙轻轻握住佟佳皇贵妃的手，“你醒了？”
佟佳皇贵妃嘴巴动了动，看着自己深爱过的表哥，她的泪珠控制不住地顺着她惨白的脸庞流下。
康熙从怀中掏出绣帕，为佟佳皇贵妃轻轻擦拭着眼泪，轻哄道，“不哭！不哭！”
“表哥......我们的八格格......”佟佳皇贵妃哽咽道，“我对不起她，她还那么小......”
康熙闻言叹了口气，想起那早逝的孩子，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佟佳皇贵妃。
“表哥，我知道我命不久矣了，”佟佳皇贵妃动情地说道，“我能不能恳求表哥，让我能名正言顺......成为你的妻子呢？”
康熙的手一顿，有些惊讶，“表妹......”
“我不恳求其他，我只想为自己争取一次！”佟佳皇贵妃拉着康熙的手，面色哀切道，“我希望我的八格格能以固伦公主的名义入葬。”
康熙沉默地捏了捏佟佳皇贵妃的手。
“表哥，就算是我跪下求您了！”
见康熙不回话，佟佳皇贵妃作势要下床跪下。
康熙连忙搀扶佟佳皇贵妃，蹙起眉头，呵斥道，“你这是干什么！”
“表哥，”佟佳皇贵妃用手仔细描绘着康熙的脸庞，眼神中透着眷念，想起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，心如刀割。
可是，她那可怜的孩子。
想起八格格，佟佳皇贵妃便狠下心来，对着康熙一字一句地说道，“表哥，我与姑母何其相似啊！”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康熙眼眸微沉。
佟佳皇贵妃看着康熙骤然阴沉下去的面容，突然意识到了康熙是知道姑母的死因的。
她不由得大笑出声，眼神中透露着疯狂的神色，指着康熙很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。
最后，她苦笑一声，“表哥，你竟然是知道的！”
康熙看向佟佳皇贵妃的眼神异常不善，他紧紧地抓住貌似有些疯癫的佟佳皇贵妃的肩膀，“你都知道什么？”
“我知道的太多了，”佟佳皇贵妃大胆地直视着康熙的眼睛，似笑非笑道，“表哥又想知道哪一件呢？”
康熙眼神冰冷，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，“说！”
佟佳皇贵妃嗤笑一声，“表哥，何必呢！姑母当年是怎么死的，你比我还清楚。为了这皇位，你连亲额娘都能狠心舍弃，对着太皇太后这种杀母仇人都能毕恭毕敬。”
看着康熙眼中越来越浓厚的杀意，佟佳皇贵妃毫不畏惧，反而艰难地举起自己的手，抚上康熙的脸，轻声问道，“表哥，姑母走的那天，你在想什么呢？”
听到这话，康熙一怔，缓缓松开她的肩膀。
他背过身去，声音森冷，“你如此，就不怕朕杀了你。”
佟佳皇贵妃却毫不畏惧，“杀了我？表哥，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命不久矣了吗？想必也不需要表哥您亲自动手。”
康熙微微闭上双眼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，再缓缓睁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