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国公被太后问得哑口无言,只好重新跪下,承认自己的错处。
太后漫不经心地问:“哀家问你,唐顾两家定亲数年,一直拖着不成亲,是什么意思?莫不是看先帝一直不肯立储,本宫地位岌岌可危,汝南王氏前途不明,所以有悔婚之意?可又怕柳暗花明,你们失了先机,得罪了本宫的亲戚,他们趁机报复?”
吕国公汗如雨下,太后精明,把他心里的盘算说得八九不离十。可是,他万万不敢承认,这样,他在太后心中的印象,岂不成了趋炎附势的小人了吗?
吕国公连忙否认,说自己不是那样的人,就是儿子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实职,想有了实职之后,再成亲。太后冷笑几声,不准备跟吕国公掰扯,没什么实际上的意义。
于是太后又问:“宗族支持,先帝遗诏,让八皇子继承皇位。汝南王氏作为新皇的舅家,顾大人作为新皇的姑父,前途稳当。哀家始终没想明白,之前大局未定,你们观望可以理解。为什么大势已定,你们还这么对哀家的外甥女?你们想干什么?”
吕国公狠狠瞪了媳妇和儿子一眼,这一对不省心的娘俩,太后说的话,他也跟他们说过。儿子非不听,这山望着那山高,非要跟黎家小姐搅在一起。那娘俩想跟顾家退亲,自己还在犹豫呢,想拖一段时间,看儿子跟哪家姑娘结亲更有利。
可是两家既然没有退亲,顾二小姐就是儿子名正言顺的未婚妻。儿子千不该万不该,为了别的女子,打自己的未婚妻。你打也罢了,怎么能当众打,都城那么多人看到,想抵赖是不能够了。
也怨自己,听了凤城大长公主放出的话来,不愿意得罪,没有及时去顾家赔礼。太后看吕国公脸色变幻不停,问他:“吕国公,事到如今,你准备怎么办?”
吕国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,向太后回禀:“太后娘娘,下官让儿子去顾府负荆请罪,请顾小姐随意责打了出气。国公府出一万贯钱,给顾小姐赔罪。要是顾小姐不计前嫌,还愿意履行婚约,小姐一痊愈,马上成亲。要是顾小姐怨恨难消,坚决退婚,唐家悉听尊便。”
太后叹了一口气:“赔礼可以,赔钱就不要了,顾家也不缺财帛。唐家人趋炎附势,两面三刀,顾家人老实本分,书香门第,实在是不般配。
顾家的王夫人是哀家的族妹,她跪求到哀家面前,哀家心疼妹妹和外甥女,就给她们做主了。两家退亲,你家的彩礼,大约价值一万六千贯,退回一半,剩下一半作为赔偿。”
吕国公听了沉默半晌,才叹口气:“也行,都说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,是小儿无德,当众打伤了顾小姐,臣家有过在先。微臣谨遵太后懿旨,没有任何异议。”
太后点头:“吕国公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人,哀家本来要重罚唐国良,看吕国公的面子上,就打断他一条腿,一只手,让他体会一下喜娟的痛苦。”太后说完,吩咐兰茂动手。
在吕国公无奈的叹气声、祝夫人的哭喊声中,兰茂打断了唐国良的右手,打断了他的左腿。祝夫人高声怒骂太后,又挨了慧真姑姑一顿耳光,打落了两颗牙齿。
太后回宫后,祝夫人带伤到了凤城大长公主府上,对着凤城大长公主一顿诉苦。
凤城大长公主气得七窍生烟,太后也太嚣张霸道了,公然上门去打人家的孩子。人家夫人分辩几句,就连夫人也打了,太不像话了。本来嘛,太后打臣家的儿子,打了就打了。可唐小公子是自家乖孙女的心上人,全城里都知道,这是打她的脸呢。
凤城大长公主越想越气,就去宗正寺找宣王殿下诉苦,想让宗族给她做主。宣王殿下是个明白人,早听说了事情的经过,他认为凤城大长公主根本不占理。甚至,还有点倚老卖老,仗势欺人。
关键是,你挑胡瓜,也得看看老嫩,就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。好端端的,随便动太后的亲戚,太后是好惹的吗?
黎家十三娘是个糊涂蛋,明明早就知道,吕国公家的嫡次子唐国良与顾廉家的嫡幼女顾喜娟定亲多年,见了唐公子应该回避。她厚着脸皮夹缠上去,这是什么行为啊?唐家也不要脸,你们想另攀高门,也得把之前的亲事退了才行。
宣王殿下十分看不惯黎小姐的行为,一个劲的皱眉,人家两家婚约未退,黎小姐强行插手,就是第三者,唐家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,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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