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九夫妇去死。小九虽没有当场打死,逐出宗族可是没了根底,小九干了那么多缺德混账的事,要是没有宗族庇护,分分钟有人寻仇,一定会死得凄惨无比。
之后,庆王求了王右相,让他找皇后说情。没想到,这招不灵,王善先那么大一个人,直接让皇后妹妹训斥了几句,弄了个大没脸。再见庆王,只剩下叹气,叫他放弃吧。妹妹从小被父母嫌弃,落下心病,最恨不慈的父母,那个惨死的小女孩,踩在了皇后的红线上。
庆王又找了宣王殿下,宣王听了皇后娘娘让人捎来的话,觉得痛快。
见了庆王爷,只说了一句话:“为兄也是庶出,当年受了什么罪,庆王老弟心中有数。本王平生最恨不仁的父亲,不慈的嫡母,碰上这样事,你让本王妥协?”
这还不算完,皇后让大理寺下了全国海捕文书,必要找到那个妖僧真悟,把他千刀万剐才能平民恨。要不是他胡说八道,说不定就不会有这样的人伦惨案。
皇后谁的面子也不给,着实得罪了一批人。高蚑大人私下跟王右相诉苦:“王相,十九娘不过是弄死了一个贵妾,怎么就把下官的侄女打死了?皇后是王家人,是不是还记着当年两家退婚的仇啊?”
王右相苦笑:“哪能呢,八百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,皇后那么忙,怕是早就忘了,还记什么仇?兄弟去说情了,没顶用,让皇后妹妹把兄弟臭骂一顿,险些没下来台,在家生好几天闷气了。”
高大人也没办法,两人说起闲话,王相又道:“不怕高兄笑话,老弟这个妹妹如今位高权重,没把当哥的看到眼里。多少次了,兄弟想给亲生父母求个追封,皇帝都应承了,硬是让她给否决了,差点把兄弟气死。”
高蚑大人心眼多,他对皇后不满意,可也不想真的跟汝南王氏交恶。
看王右相这样说,连忙道:“哥也就是瞎埋怨几句,给高氏本家看的。这件事啊,十九娘做的是有点过分了。小妾有错惹她生气,打人骂人都行,再不行把人卖了也行,怎么就生生要了两条人命。而且,那小孩子还是宗室成员,可不是重罪嘛。”
王右相点头:“就是啊,皇后也是这样说的。东陈是一妻多妾制度,这妾分贵贱,贵妾往往是低层官员家的女子,至少是平民百姓,可不是奴籍,不能随意打杀的。”
高蚑听了点头,这点他还是知道的。王右相看他明白,心中略松一口气。
王相道:“高兄,还有一点要注意,兰氏虽是破落了,先祖可是鲜卑贵族,与弘农杨氏、兰陵吴氏都有旧亲,甚至与皇家还有点远亲的关系。兰氏的两个兄长现在前线跟吐谷浑残部打仗呢,兰氏可是军属,不该动,很容易动摇军心。等兰氏兄长回来,这件事还有得磨呢。”
高蚑听了这话,身上一阵犯冷,可不是嘛,东陈大乱之后几十年,一直没有打大仗,加上前几年的大旱灾掏空了许多人的家底,低阶武官家里都很穷,兰氏也不例外。
兰氏可是第一任英王的外祖家,跟本朝的唯一的女皇是亲戚。这还算了,兰氏世世代代练武,在武林中颇有地位。将来兰氏族人要是在战场上杀出点成绩,进了官场,肯定不会放过渤海高氏。
王右相又安慰:“高兄,你怕什么?冤有头债有主,主犯高十九娘已被杖毙,李九逐出宗族,已经判得很重了。再说,高兄不过是本家一个族叔,又不是家主,便是兰氏不依,也只该找庆王和高氏家主或十九娘的父母。”
王右相虽然对皇后不满,但是在捉拿妖僧这件事上,两人意见一致,最烦这种信口开河,害人性命的妖人。
那个和尚法名真悟,三十五岁,祖籍晋城,是来自晋阳普惠寺的僧人。如今在都城的青龙寺进修,他刚到都城时缺少财帛,就到处坑蒙拐骗地搞钱。原来倒没想过致人死命,主要是找借口蒙钱,没想到出了这个大事,他消息不灵,很快就被抓起来。
真悟不知道厉害,还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糊弄过去。大理寺可不是吃素的,早得了帝后的指示,要拿真悟这妖僧震慑都城的妖风邪气呢。一顿好打,还用了拔指甲的酷刑,由不得真悟不招供。最后判了腰斩,立即执行。
行刑那天,人山人海的,刑部派人当场宣读案情,群众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,都骂李九夫妇缺德,妖僧该死。兰老夫人才算勉强放下女儿之死,给皇后娘娘供了长生牌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