烙在血脉中,代代相传的。
他乡的风物再好,终不如记忆中家乡至味好。”
长孙侯爷又道:“长孙家这几代人都是阳盛阴衰,一代人中女孩比例少,有时男孩十几个,女孩两三个。
到了家父时,生有九个儿子,没有女儿。
征辽西时,家父与八个哥哥都战死,只能让老夫继承了爵位,那年老夫十二岁。
到老夫了,膝下三个儿子,只有一个女孩。
红儿让老夫惯坏了,读书不行,习武不成,手笨得很,啥也不会干。
不过,红儿嫁到王家之后生的小外孙女,却是个心灵手巧的。
她十五岁那年成人礼,老夫刚好上都城述职,就去参加了。
她亲手给老夫做了四样点心,说是听她母亲说过,外祖父最喜欢这几样家乡点心。
她很用心,对传统的点心进行了改良,核桃仁都是用碱水泡过去了皮的,蜜三刀里的蜜汁也是用麦芽糖浆混了桃花碎,糖月牙的面里掺了芝麻,开口笑加大了猪油的比例,还添加了牛乳。”
白先生恍然大悟,怪不得王姑娘说她外祖父一吃,就能猜出来,她来安南了。
想到这里笑了笑:“老侯爷,您既然喜欢这个人的手艺,要不,今晚上老侯爷到属下家吃饭吧,刚好让这人给您做点好吃的。”
老侯爷猛得一惊,稍后松口气:“老白,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,老夫信得过你。
你知道就知道了,千万不要让别的人知道。
那可是欺君之罪,一旦泄漏,几家子都得受牵连呢。”
白先生郑重道:“侯爷放心,属下连白建平都没跟他说呢。
大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,不会无故乱攀扯。
就是属下想说,也没有证据呀,天下外貌相的人不少,如何证明此人是彼人呢?到时候白白得罪了人,还可能反坐诬陷之罪。”
老侯爷想想也有道理,刚想松口气,又嘱咐白先生:“老白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老夫的家事你也知道。
长孙渊的那个媳妇李氏,一向掐尖要强,偏又小肚鸡肠的。
外孙女的事千万别教她知晓,老夫怕她无事生非,惹出麻烦来。”
白先生连连点头应诺,随后又笑:“您想多了,李夫人虽然脾气不好,可识时务的很。
您的外孙如今展的大好,还跟吴王殿下成了亲家,实韧可是郡马爷了,还做了青州刺史,中直也做了密州郡守。
万一以后吴王登了顶,实韧就是驸马爷呢,而且尚的还是大公主,正宗的皇亲国戚。
您老想,这会儿李夫人估计巴不得跟王家交好呢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很认同这话,人心趋利,也无可厚非,她有希望,更利于家庭团结。
当天晚上,老侯爷跟着白先生回家。
王善一跟乐氏夫人也是刚回来不久,听说老侯爷来了,乐夫人迎出来,夫妇二人把老侯爷让到前厅里。
王善一有些近亲情怯,推说到厨房里做几道菜。
掂量着做了外祖父最喜欢的红烧肉,加了些空间里的土豆、豆角干。
又做了板栗红焖鸡块,炸了茄盒。
清蒸了十几个大蟹,一笼大虾,调了个葱油蒜蓉料。
炒了一盘蒜蓉小青菜,拍了几根胡瓜用芝麻油和少许细盐凉拌。
最后亲自端着一大碗虾米白菜粉条汤,上了前厅。
老侯爷一直正襟端坐,腰背挺直,等着想见的人。
见一个少妇端着一个小托盘,盘上有一个大汤碗冒着热气,缓缓地走近,跪坐在案几前,把托盘放到食案上,双手来端那汤。
老侯爷一双大手按住少妇的手腕:“乖宝,外公来,别烫着你。”
说完,那双青筋突出,满是皱纹的粗糙大手,把汤碗放到食案上。
王善一眼中蕴满泪水,看着黝黑苍老的外祖父,略直起身,双手交叉,向上行了一个大礼,伏在地板上,久久没有起身。
老侯爷也是眼中含泪,强撑着起身,走到案几前,把外孙女扶起来,拉着她坐在自己的案几右边。
嘴里道:“乖宝,亲眼看见你没事,外公心里很高兴。
还以为这辈子见不着了呢,没想到还能在安南相见。
你母亲还好吗?你哥哥也好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