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喜的话。
本来气氛挺好的,偏就有那没眼色的人,非要说几句没用的话,以显示自己能耐。
就有一位四十多岁,穿着夸张的乡绅,对新郎道:“白先生啊,听说你娶的娘子年龄挺大了,出身不显,娘家没什么人了,可惜了你这么个大才呀。
这样的新妇估计也没什么学问,不懂的道理你要常教给她,女子要柔顺,要遵守三从四德,以夫为天。”
小白先生皱眉,不耐烦地应他:“蒋老先生,本官知道了。
您请坐,多喝几杯。”
蒋老先生还在摇头晃脑,看不出眉眼高低呢,对面的王善一站起身,把筷子一摔,指着蒋老先生道:“你是何人?你对新娘子一没生养,二没大恩,轮得着你来大放厥词?”
蒋老先生就有些下不了台,反问:“你是何人?小白先生大喜,怎么妇女也能上得了席面,可太没规矩了。”
王善一道:“本君是新娘子的姑母,正儿八经的娘家人,不做上三席才是没规矩。
你一不是男方家的长辈,二不是女方家的亲戚,不过是个普通的贺喜客人。
在人家喜宴上,当着娘家人的面前,说别人的姑娘没学问,没家世,懂不懂礼貌啊?良玉是什么条件,从来没瞒着白大人,是白大人自己托媒人来求亲的,白家人还没嫌弃新娘,哪显得出你这么个东西?”
喜宴上众人一愣,再看蒋先生,脸红脖子粗的有些下不来台。
众人心中也觉得蒋先生有些唐突了,这是大喜之日,王家兄弟都说这位新娘子是他们本家的远房堂姐,娘家人在,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。
没看人家小白先生的亲叔父满面笑容,也没说什么嘛,你充什么大头蒜啊。
就是平常人家,也是当面教子,背后教妻。
王雷赶紧出来打圆场,到了王善一面前,深施了一礼,口里道:“姑姑,您别生气,蒋先生喝多了。”
又对众人道:“这位夫人是本官的远房堂姑,姑母神通广大,对本官全家都有大恩。
良玉姐姐家里没人了,一直在她身边受教导。
两人情同母女,良玉姐姐的嫁妆全是这位姑母所赐,她能出席婚宴,本官全家觉得三生有幸。”
王霆忙招手让人重新换了一双筷子,弯腰双手递给姑母,也对众人道:“家兄说得没错,姑母能来,农庄蓬荜生辉。
谁要觉得跟她同席不便,就请回吧。”
白先生只顾着高兴,没注意对面的女子,适才看她摔筷子,才抬头仔细看,不由大吃一惊,作为长孙明的资深幕僚,他自然认得这是长孙老侯爷唯一的外孙女,前梁王妃王善一。
不是听说,她在梁王府的后院被烧死了吗?看来,那件事里面有些内情他不知道。
好些年没见了,这位小姐长大了,往那里一站,身高六尺有余,在女子中鹤立鸡群,脊背挺直,很有气势。
五官长得明艳动人,倒有几分长孙家老夫人的影儿。
她这会儿满面怒气,瞪着蒋先生,看来气得不轻。
白先生是聪明人,知道青衣君不可能死而复生,肯定有大神通,或是诈死,或是跟梁王达成了某种协议。
这时万不能揭穿王善一的身份,只能装作不认识。
他拱手笑笑:“王夫人别生气,快请坐。
老夫这个侄子,都三十多了,之前老夫一直想让他成家立业,托人给他介绍了不少女子,有名门闺秀,有小家碧玉,也有江湖女子,他一个也没看上。
直到跟着实韧来青州,不到一年,就兴冲冲写信给老夫,说要成亲了,可见,对新妇满意得不得了。
他说了,新妇长相秀美,为人诚恳谨慎,还能干,甭管是家长里短,还是种植、养殖技术,都很在行。
再说了,女子不考科举,也不出将入相,学问只是枝节末稍,女子有德就行。”
白先生这话王善一也不爱听,她振振有词:“白先生这话说得不对,什么叫女子无才便是德?女子能生养孩子,这就是大才,把孩子教育懂事,这就是大德。
男人能耐通天,还能生养孩子不成?”
白先生一愣,表小姐这话好生犀利,给台阶也不下。
以前见她时,她年龄还小,为人懦弱,不爱说话。
多年不见,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