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直白呛人,可说得头头是道,这算哪门子糊涂?
继母楼氏过门后,又生了三个儿子,一个女儿。
加上原来的两个庶子,四个庶女,也是满满当当的一大家子。
庶女们到了年龄早嫁出去了,两个庶子成亲后,怕继母不好相与,也自愿搬出去。
楼氏的三个儿子如今都成家立业,因为父母都在,还没有分家。
曲大人儿子多,也不能全部都余荫入仕,只庶长子得余荫做了淇县的县令,次子给他哥做幕僚。
三个嫡子想从科举入仕,却连乡试都没过去。
如今,都是赋闲在家,老三帮着宗族料理几处庄园,老四老五帮着父母料理自家的三处庄园。
曲大人的小女儿出嫁两年了,嫁得是外祖楼家的一个远房表哥,家境殷实,小夫妻感情还不错。
世人都知道,富在深山有远亲,穷在闹市无近邻。
今日,曲大人在老宅宴请回娘家的大姐,嫡出的三兄弟都领着家属过来了。
如今,自家长姐过得这么好,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求到她那里,是一亲挂一心,总比不认识的人好说话。
没想到,亲近的话还没说呢,阿父就跟大姐吵起来了。
阿父也是的,管这样事做什么?姐夫这么出息,两个外甥又中了进士,前途大好。
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怎么也得找个达官显贵家的当媳妇。
跟自家那两个从侄女联姻,这不是浪费资源吗?
曲家三子曲方正站起身,对父亲和大姐行了一个家礼,劝道:“父亲,您别生气,大姐,您也别着急。
坐下,慢慢说。”
想了一想,组织了一下语言:“父亲,九堂兄那人不过是隔壁阳山县的县丞,没什么出息。
他家的那个女儿不怎么样,根本配不上咱家那好外甥。
过年时,在族宴上见过,站没站相,坐没坐样,嘴大舌长,跟几个嫂子胡说八道的,一股小家子气。
听内人说,那姑娘虽读过几年书,读得乱七八糟,只识得几个字,不是睁眼瞎而已。
外甥中了进士,最差也是到外县任县令,娶了这样的妻子,没什么用处。”
曲家四子曲方圆补充:“父亲,三哥说得对。
那个十二堂兄的人品我们都知道,他能当上永顺县的县令,是借了老丈人的光,十分惧内。
他的儿女都让堂嫂惯得不像样子,他们家姑娘,骄横自私,趾高气扬,自己尊如菩萨,别人视作粪土。
不但对下人刻薄,就是对本家族的姐妹兄嫂们,也是不屑一顾。
这样的女子,谁娶谁倒霉,做官最忌讳什么,夫妻不顺,后宅不宁,娶妻娶贤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曲大人一拍案几,气道:“谁问你们了?就你们知道得多。
阿父都答应族老们了,现在你们都是这个态度,根本瞧不起自家女子,阿父怎么去跟他们说啊?”
曲夫人冷冷一笑:“那是您自己的事,爱怎么说怎么说。
您也细想想,是外孙子前程重要,还是那些八杆子刚拨拉着的本家侄孙女的婚事重要?”
曲家六子曲方良叹口气:“父亲,我们三兄弟不争气,至今也没有前程。
家里兄弟姐妹中,只有大姐最出息,以后有了事,说不得求着大姐一家呢,您现在弄这么僵,图什么啊?咱们本来就与王家联姻了,大姐跟咱们关系最近了,您还不放心,非要亲上加亲,让人好笑。
自己亲生姑娘都处不好,本家亲戚虽是同姓,都过了三四服了,难道能对您更好?”
曲夫人看三个弟弟还算是明白人,自己也松口气。
她虽然粗鄙暴躁,也不希望自己成了没有娘家的人。
跟亲爹吵闹,只是一时急火,难得兄弟们都是通情达理的,替她这口拙嘴笨的大姐,把意思都说明白了。
三个儿子把想法说了,曲大人想一想,脑子也转过圈来。
招呼众人坐下,缓缓道:“行,难得你们姐弟想到一处。
为父的病见大好了,明日就回任上,不管这事了。
阿父衷心希望,你们兄妹以后好好相处,你们的孩子也能互帮互助。”
这日下朝,王善先施施然地走着,突然身后有人喊他:“王侍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