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王秋兰被卫老三哭嚎得心烦,“那铺子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嫁妆,跟卫家半文钱关系都没有。”
“哎哟喂,话可不能这么说。”
秦氏的音调又拔高了几分,似是非要争个高低,“嫁妆嫁妆,嫁进了卫家门,可不就是卫家的东西?再说了,云丫头那病秧子,三天两头就要请大夫吃药,蕖姐儿菱姐儿两个才多大点......那将来都是泼出去的水。好好的铺子留给她们,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外姓人。婶婶你糊涂啊,眼下将它卖了,换一笔现钱,我们几家分了,大家日子都好过,我们也能多照应照应你们祖孙几个不是?”
她那语气,轻狂得仿佛在给卫家施舍什么天大的恩惠。
王秋兰转过身,堂屋昏暗看不清她的神情,却听冷笑一声,“你们所谓的照应,就是一次次上门来算计我最后一点傍身的东西?”
秦氏被这气势噎了一下,但随即恼羞成怒,脸涨成猪肝颜色。
卫老三也沉下脸,念念叨叨,“ 婶婶,您这就不讲理了。我们好心好意......”
“吱嘎”一声,门被卫锦云推开。
堂屋内激烈的争吵戛然而止,几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门口。
雨水顺着卫锦云的鬓角滑落。
她的唇色因奔跑而苍白,身体在湿冷的潮气中微微发颤,显得有些单薄。
她平静地将手中的竹篮放在门边一张旧桌上,动作不疾不徐。
“祖母,我回来了。”
卫锦云转向那两张脸,微微颔首,声音有些沙哑,“堂伯母,三堂叔好。”
几人短暂的愣神。
秦氏最先反应过来,瞥了一眼桌上几根夏茭白,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“哟,回来得倒巧,就买这点塞牙缝的东西?啧,可见是家里真揭不开锅了,连点荤腥都没有。”
她的唾沫随着说话飞溅,几乎要喷到卫锦云的脸上。
卫老三假意咳嗽一声,三角眼尾笑得炸开花,“云丫头回来了,身子好些没?你看家里这光景也不容易。唉,我们也是替你祖母和你妹妹们着急啊......”
卫锦云没理会卫老三的惺惺作态,将祖母护到身后,目光直接落在秦氏身上。
“堂伯母可是说错了。”
她的声音平稳,却字字清晰,“宋律明文规定,‘诸应分田宅者,及财物兄弟均分。妻家所得之才,不在分限 ’。祖母的铺面房契地契俱全,是王家给她的嫁妆,与卫家祖产毫无干系。这是官府明档,一查便知。”
她顿了顿,而后继续道,“至于我家中境况,不劳堂伯母费心。祖母持家有道,自有主张......若是有人强行惦记这私人家产,未免吃相太过难看。”
“你!”
秦氏被卫锦云“吃相难看”四个字刺得浑身颤抖,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哆嗦着指向她,尖叫道,“反了,反了天了!病了一场倒学会顶撞起长辈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