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气,复眼中隐约流转着赤芒,显然非同寻常。
“确实古怪。”
“这不合常理啊......”
窃窃私语声中,众人皆露出困惑之色。
李乘风搓了搓好像沾满灵土的手掌,苦笑道:
“这我怎会知晓?诸位也都清楚,这些耕田蚁都是从坊市买来的,花了我好几十枚灵石呢。”
正当众人还要追问时,祝彪挥了挥粗糙的大手:
“好了好了,且等袁家的查验结果出来再说。方才袁家弟子不是带走了几只灵蚁?想必不日便有分晓。”
他环视众人,意味深长地补充道:
“经此一事,想来也不会再有不长眼的敢来霍霍李老弟的灵田了。”
众人相视片刻,终于不再多言。
只是离去时,仍忍不住回头望向那些在晨光中忙碌的黑色身影,心中各怀思量。
李乘风躬身整理着被践踏的灵植,嘴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。
暮色渐合,李乘风缓步回到那座豪华的屋舍前。
木门在身后轻轻合拢,将外界的一切纷扰隔绝。
李乘风袖袍一拂,盏中清茶自沸,氤氲水汽模糊了窗棂外渐沉的暮色。
“倒是省了些麻烦。”
李乘风轻啜香茗,眼底掠过一丝了然。
袁家带走那几只灵蚁又如何?任凭他们如何查验,至多能断定这些耕田蚁实力异于常类。
至于其中关窍,便是金丹真人也难窥其奥妙——那融于蚁血的“九转淬灵诀”,早已随着蚁群代谢化作寻常灵气,不留半分痕迹。
若袁家来人询问,他只管推说不知便是。
一个整日侍弄灵田的农夫,又能知晓什么玄机?
数日后,晨光熹微时,袁家弟子果然送还了那几只灵蚁。
为首的执事递过一件文书,语气平淡:
“经查,此事系散修破坏灵田,不慎被耕田蚁所伤。道友且安心耕种。”
待袁家人离去,李乘风展开文书。
但见公告行文滴水不漏,只说是歹人自食其果,对蚁群异状却只字未提。
李乘风唇角微扬,指尖灵火一闪,文书便化作飞灰。
田间那些黝黑的灵蚁仍在忙碌,颚齿间衔着灵植残叶,复眼在晨光中泛着温顺的光泽。
李乘风拿起角落的灵锄,推门走入晨雾之中。
这场风波,便如此悄无声息地沉入时光长河,再不泛起半点涟漪。
月色如水,静静流淌在李乘风的窗棂上。
李乘风负手立于灵田之中,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雾气,落在袁家府邸的方向。
那些暗处的窥探、隐晦的试探,于他而言不过蛛丝缠身,轻轻一拂便散了。
“终究是池浅蛟龙困...”
李乘风指尖轻抚过腰间一枚古朴玉佩,那玉佩温润如水,内里却隐约流转着星辰幻灭的异象。
比起这些琐碎纷扰,他更在意的是袁家周边那几道即将显现的空间涟漪。
最多十余日之后,或许在子夜时分,那些原因不明出现的空间缝隙即将出现,此事结束之后,那就是他离开此地的时候。
至于袁家是否另有谋算——待他们察觉异常时,此地早已人去楼空。
李乘风最后望了一眼这片经营一年有余的灵田,那些经过秘法壮大的耕田蚁仍在灵田里忙碌,仿佛永远不知疲倦。
是时候回到“虫巢坊市”了。
当年那座不同寻常的坊市,还埋藏着李乘风太多未了的心愿。
李乘风轻轻捏碎掌中一枚玉符,周身空间微微波动,身影渐渐淡去,如同墨迹化入清泉。
夜风吹过空荡的房屋,只余茶香袅袅。